都是认出白羽扇,才知道阿姊的身份的吧。也只有昨天见到阿姊和我的人,今天才会送帖,这是要求情呢。”
想通这点,昨晚那些客人步履匆匆的模样也就可以理解了。谁私下游玩非法之地的时候,碰见混不吝的宋王都得害怕。肯定是都认出姬宴平和阿四了,这才早晨送拜帖来求情。
姬宴平拿起象箸取用鸡丝,听阿四说完,才道:“说的不错,唯有一点不对,那就是他们并非是要求情,而是来谢恩的。”
“昨晚混入人群一起走的甄娘子你可记得?”姬宴平趁阿四听得入神,悄悄又吃了不少鸡肉。
身边难得一见的穷困人,阿四当然是忘不了的,她点头道:“记得,她在金吾卫到达之前就跟在队伍中离开了,人员庞杂,后来我就没有再见到她。”
姬宴平说:“这就是了,那密道通向的就是邻舍,那群人在邻舍蜗居至鸡鸣才分头离去。甄娘早早与斗金阁的人混熟了,先与人一并入内,再亮明自己的身份,之后再说几句好听的、威胁话镇住场。他们能在金吾卫眼皮子底下溜走这事,自然就成了我给予的、心照不宣的恩典。这些家中不管教的宝贝疙瘩,聪明些的都该知道要怎么做。要是真有蠢货,猛然遇到这种事,回家定要与长辈们分说,要么狠心些往御前认罪,要么就得和我服软。今日收到的礼物,可比昨日花出去的多得多。”
大周立国数百年,这些世家大族积累的财产,真是令人心神摇曳啊。
姬宴平一边感叹,一边低头吃掉了阿四的鸡翅膀。
阿四听得一愣,追问:“那就没有漏网之鱼吗?后面又要怎么处置他们?”
姬宴平笑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个人会进斗金阁多半是有损友带着,多少会从别人那儿听说昨晚的事情。即使真有侥幸逃脱的人,他们此后也不会收心,迟早有再犯到我手里的时候,殊途同归,又有什么不同呢?”
“至于惩罚……”姬宴平略带恶意地笑了笑,“就让他们先提心吊胆地给我送财吧,剪切枝枝蔓蔓伤不到根本,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阿四受教,迫不及待地说:“那到时候可要叫我去看呀。”
等阿四转过头打算吃完烤鸡时,发现剩下的小班盘就剩下那半个孤零零的鸡腿了。阿四甚至比刚才听姬宴平讲述昨夜风波还要震惊,她惊叫:“阿姊竟然偷吃我的烤鸡!”
姬宴平就着宫人端来的浓茶漱口,而后吐水于唾壶,擦擦嘴唇说:“阿四吃得太多了,你再吃下去,万一积食,我可得被府里几个念叨好几月。”
阿四早看透三姊的为人,绝不是在意别人口舌的人,才不信姬宴平是怕妹妹上火,肯定是她自己想吃。
就在姊妹间的舌战即将一触即发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屋外传入:“四娘,谢大学士已经等候在丹阳阁了,该回去上课了。”
分明是柳娘就要进门了,阿四气鼓鼓地吃完剩下的鸡腿,向阿姊“哼”一声。在姬宴平的连声道歉中,阿四勉为其难接过浓茶漱口完毕,臭着脸出门跟着柳娘回宫。
“昨个儿玩的太过,四娘可得安心度两日,回头再出门寻宋王玩耍吧。”柳娘细心的拿了阿四的习作来,大部分都已经完成,只剩一两页放上头的还需要阿四弥补。为此,阿四坐上马车后并不急着动身,而是端坐在宽敞的马车中补作业。
阿四气头上还没消:“我最近才不去找阿姊玩呢,她吃我烤鸡!”其他的东西也就罢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烤鸡,宫里根本见不着,但姬宴平天天能吃,居然还和她抢,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