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阿姊还不是管了?要是真懒得去弄的事情,阿姊才不会三番五次地出门。”阿四打哈欠,她从没有在外头待到这么晚过,对早睡晚起的好孩子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熬夜了。
“现在可睡不得,万一着凉了,我可真得去阿娘那儿挨板子。”姬宴平放下白羽扇站起身,伸出手将大孩子——已然长到五尺有余的妹妹轻松地抱起抖了抖,“人长大了就得有些事情做,这并非是我为人多高尚,而是人想要掌握多少,就要付出多少。”
阿四勉力打起精神,揉眼问:“谁都一样吗?我能不能一辈子窝在阿娘阿姊的庇护下?”
正常时阿四不会问这个,现在是真困倦了。
姬宴平笑道:“当然可以,那你就要看温太主的日子了,她这辈子过得也是锦衣玉食,却不顺心。人总是有所求的,始皇帝一统天下后也求长寿,你我来日自然也会有想要而得不到的。即使阿姊们再疼爱妹妹,也并非是毫无顾忌,也不能将你的心思摸得清清楚楚。所以,人想要长久地顺心如意,就得顺应大局去做些事儿的。”
禁军们紧赶慢赶,终于在阿四闭眼前回来,她们将各个密室和库房打探清楚,一概记录在绢布上带回,为了防止遗漏,顺带绑了一管事的回来做人质,美名其曰:这人刚才以下犯上,冒犯大王了,现已带回处置。
姬宴平含笑将绢布都收了,指挥她们去把马车拉过来,好让阿四能先安稳睡一觉。
阿四窝在姬宴平怀里,迷迷糊糊地能听见周围人说话,被抱着放到马车的软榻上时,眼睛睁开一道缝确认姬宴平在身边才放松彻底睡去。
姬宴平坐在另一边闭目养神,直到臭着脸的长安令和金吾卫们都回来,她查看过所有人的收获,清点了大致的人头,才点头松口:“夜深了,诸位辛苦,都回去歇着吧,明儿再来宋王府交代。”
马车载着姬宴平和睡得昏天黑地的阿四回宋王府,宵禁时分理应巡逻的金吾卫和禁军则跟在两侧护卫,直到两个祖宗平安到宋王府,才敢彼此告慰,分头离去。禁军还能回家歇息,金吾卫还得趁夜执勤。
阿四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太阳照屁股为止,她醒来时,耳边是姬宴平和属官议事:“都有哪几家送礼、下帖了?”
属官说了一连串阿四不太熟悉的姓名,并回答:“赵家老夫人也请大王过府一叙。”
姬宴平嗤笑道:“你给她帖子上回,我府里缺人打理内务,我看她家长男这长安令做的不行,不如进我府里,做个孺人,我低就,算她家高攀。”
“喏。”属官经年承受宋大王的摧残,熟练的将听进耳朵的话语化作笔尖文雅的回复,同时嘴上还能吹捧:“能得大王青眼,真是赵小郎三生有幸。”
阿四回想长安令的脸和身材,数百上千年的世家子基本上没有长得丑的,似乎腰也很细……
她小巴掌盖住自己的脸,真是昏头了,好细腰这事还是自己传出去的。习惯真是可怕,还没过几个月,她怎么下意识就开始用标准衡量人了。
动静一响,姬宴平揭开帘子找妹妹:“睡醒就起来用膳吧,柳娘都来找你回去上课了。再晚一些,谢大学士该亲自出来了。”
阿四捂住耳朵,试图逃避现实:“能不能告假?我太困了,还要再睡一会呢。”
两三个熟手的宫人哄着阿四起床,阿四揉眼的功夫,衣裳袜子已经穿戴整齐。宫人们笑脸盈盈的模样,一瞧就是照顾姬宴平的老手了,再来一个阿四都不如姬宴平小时候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