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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当头一棒。

他惊愕地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云柳?是今年军训时我替跑的学妹?”

周默咬住下唇,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急得想找块豆腐撞死。

宿舍里陷入长久的安静,自外而内刮过的风声都显得极其刺耳。

夏斯弋抓散的发丝凌乱:“你这漏勺当都当了,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为什么啊?我们有什么特别的吗?”

“当然有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说起这个话题的周默变得异常兴奋,“我们一起军训那年,你过敏晕厥。当时我就在你旁边,看见了钟至对你嘘寒问暖的全过程,那时候我心情很差,莫名觉得你们俩还挺好磕的。”

“?”夏斯弋的脸颊皱起,“你管那叫嘘寒问暖?”

“自然的肢体接触、附耳在唇边听你说话,关切地探温、喂药,这些难道还不叫嘘寒问暖?”

夏斯弋被周默的反问噎住了。

其实当时他迷迷糊糊的,根本记不得钟至是怎么送他去医院的。

唯一有印象的,是醒来以后钟至笑出声的画面。原来在他意识含混的时候,钟至居然是这样对待他的吗?

延迟的甜感顺着周默的描述缓缓沁入心口,带来越过时光的温暖。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和钟至的互动给周默提供了许多正向情绪价值。但周默内向孤僻,不善与人交流,不敢与他们说话,就开始尝试自娱自乐地用绘画记录他们的互动。

再后来,受过夏斯弋恩惠的云柳在网上发现了他,于是开始频繁鼓励他的画技,还拉了个同好群,和大家一起“见证美好爱情”。

周默瘪着嘴:“你见过我的画的,那时我问你,你还说不介意我画。”

夏斯弋茫然:“我有说过吗?”

“有的!”黑框眼镜后灰暗的眸光聚拢,指着书架道,“就上次,你捡到了我夹在书里的画,那时你和我说的。”

望着周默书架上一排不太规整的教科书,夏斯弋有点印象了。

好像是有那么一个稀松平常的午后,他带着外卖回来吃,捡过一张画。

为了周默不难受,他还特意说了句自己不在意。

可当时他还以为周默画的是钟至和别人,哪儿能想到那就是他自己?

他不该幸灾乐祸的!后悔!

虽然不记得那张画具体画了什么,但姿势应该还挺亲密的。

大脑不受控地浅带了一下他和钟至,耳后骤然一烧。

捕捉到他的情绪有所回缓,周默悄声问:“所以,你还生气吗?”

周默的声音拉扯他回到现实。

夏斯弋差点忘了,拆开室友的马甲不是他今天的第一要务,清除源头视频,阻止它继续传播才是正事,不然他以后就真的没法抬头做人了。

他叹了口气:“你先把视频删了吧,我看你设置了禁止下载,如果你这边删掉,就相当于删除了绝大部分视频,我也能轻松点。”

周默惊讶问道:“你想删掉?”他顿了顿,“是因为觉得丢人吗?”

夏斯弋理所当然地斜睨了他一眼:“你说呢?喝成这样,是个人都会觉得丢人吧?”

“但爱不丢人!”

夏斯弋听得有些发愣,看着周默亮晶晶的眼睛,竟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