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长安大牢之中，秦山林带着一个家将，来探望林光乾了。

家将的手里，提着一个盒子。

家将将四样小菜和两壶小酒摆在桌子上之后，就退出牢房，去外面等着了。

林光乾笑着说道：“老秦啊，我以为你得知我下狱的时候，立即就会来探望我呢，没想到让我等了一天。”

“看来，你是进宫去求陛下了吧？”

秦山林也坐下来，笑着说道：“无诏返京，活该下狱，我才不会为你求情呢。”

“不过呢，我确实是进宫面圣，刚刚回来。”

“噢？”林光乾微微奇怪，“你进宫面圣，不是为我求情，却是为何事啊？”

秦山林给两个杯子倒上酒，放下酒壶，看了林光乾一眼：“我进宫是求北军的军权去了。”

林光乾脸色微微一变：“蛮国南下了？”

“还不知道。”秦山林端起酒杯，向林光乾举了举，一饮而尽，“是太子，他料定蛮国必然会举兵南下。”

“北军不可无主，太子便让茹儿劝我，让我进宫面圣，求得北军的军权。”

“陛下已经答应了，让我明日一早动身，前往幽州。”

太子？

林光乾冷笑一声：“我虽然是无诏返京，但在来之前，将燕云十三州的军务已经安排妥当。”

“再说，我是秘密返京，大纛依然还在，军中上下只有林龙和林虎二人知道，蛮国绝对不可能会知道的。”

秦山林微微一叹：“若是京城之中，有人向蛮国报信呢？”

林光乾脸色一变：“老秦，你的意思是，大殿下？”

“话不可乱说。”秦山林脸色微微一变，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没有证据的话，千万不能随意出口。”

“大夏国，表面上看，是一片风平浪静，实则是暗流汹涌。”

“夺嫡之事，尚且不说，就说那九方势力的余孽，会让大夏国好过吗？”

“所以，太子所料不错，蛮国此番必然会南下扣关。”

林光乾皱了皱眉头：“即便我不在幽州，但幽州的二十万兵马在啊。”

“再说，一旦战起，朝廷必然会派出大将接我之位，蛮国岂能出兵？”

秦山林叹道：“河东大旱，颗粒无收。”

“这……”林光乾登时大吃一惊，若是河东大旱，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林光乾喃喃自语道：“蛮国几十万兵马南下，若是一旦燕云再失一州，我必死无疑。”

“我林光乾不惜此命，可燕云的百姓若是落入敌手，将会是水深火热。”

“我大夏国再想光复，只怕是难于上青天了。”

“老秦，燕云十三州，全靠你了，我敬你一杯。”

两人喝了一杯，林光乾问道：“老秦，你刚才说，这是恶太子之意？”

“不错，正是太子之意。”秦山林微微点了点头，“你久在幽州，不知京城变故。”

“自从仙儿之事后，太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接连做出几件颇为令人刮目相看之事。”

于是，秦山林就将这几天萧逸所做之事，一一对林光乾讲了一遍。

最后，秦山林微微一叹，说道：“现在的太子，连我这阅人无数的老眼，也看不懂了。”

林光乾皱着眉头说道：“确实，按说，太子一己之力筹够了赈灾款，又把你的五十万两和林家的五十万两银票都还了，为何还要写下休书？”

“难道，太子不明白，有茹儿这个太子妃，就有秦家的支持，就有军方的支持吗？”

“若说，太子不喜欢茹儿，可这几天过去了，为何不催促茹儿离开太子宫？”

秦山林苦笑一声：“我也是这样想的，猜不透那小子打了什么鬼主意。”

林光乾说道：“太子的变化，暂且不说。”

“若他真的是彻底改变，这对于大夏国而言，绝对是功在千秋的好事。”

“咱们先说燕云那边，绝对不能再有闪失。”

“燕云十三州的兵力粮草部署，我会详细告诉你。”

“北疆之城，全靠你了，我在这里静候你力保北疆不失的佳音，我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