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哪有敌人的影子,放眼望去城外空空如也,一只羊的影子也看不到,全是自己修城墙的人在干仗!
杨琪抽出腰刀当场活劈了两名配军,鲜血的感染力和冷却力极强,瞬间就让所有人安静了下来,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众人知道杨都监这次是动了真怒。
“都活腻歪了?急着去投胎也不要这么个着急法,上前线去杀两个党项人也是报效朝廷,不比在这里窝里横强?”
所有人看着杨琪,今天这祸惹大了。
梁川将史常威往地上死狗般一扔,等候杨琪的发落。
杨琪冷冷地扫了众了一眼道:“本来按律你们今天的举动掉十次脑袋也够了,但是如今强敌环肆,本将手下可用之人也不多,暂且留下你们几条狗命,否则哼哼!”
“各伍长前来听令!今夜休息,任何人不得离开营帐半步,违者立斩,梁川宋华史常威到我营中问话!”
老叫花被打折了手臂,耷拉着手,史常威更惨,被两名亲兵架着死狗一样丢进了大营之中,一盆洗脚水浇了下去,才醒了过来,身上肋骨应该断了不少,一张嘴血沫子从嘴里涌了出来。
梁川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挨了那么多黑拳,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三个人站在一起要多狼狈有狼狈。
“宋华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杨琪狼一般盯着宋华,他对这些人的底细还算了解,宋华就是一苦出身,根本不值一提,而且就数他最老实!
梁川是个人精,史常威更是无恶不作,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说的都是假话,与其听两个人一派胡言,还不如直接问这个典型的老实巴交的关中汉子,他说的话还比较可信。
一股钻心地疼痛从手臂上传来,老叫花却是硬气地没有吱一声,他见过太多自己的亲人在战场上回来缺胳膊少腿受了极严重的伤,最后在床上生不如死,却没有一个人叫唤过,怕死从来不是他们绥州子弟的本性。
杨琪既然问了,他自然言无不尽。
他将史常威如何挑衅梁川的经过讲了一遍,杨琪看着史常威的眼神越来越冷,史常威看着杨琪的眼神心惊胆寒,想说话一动胸口就剧烈地疼痛,急得他趴在地上直嗑头。
“你去军医官那领些跌打药,让他把你的断臂接上,至于你嘛。。!”
杨琪倒不想公报私仇,既然梁川不是犯错在先,他也不好责罚,军中赏罚分明最是要紧。
梁川抢了他的女人一事他久久不能释怀,而且更是间接因为梁川自己被发配到这个鬼地方!
他自打认出梁川的那一刻就有一万种折磨死梁川的想法,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当年他是含着金玉出生的,如今却在这里吃土!
人是会变的,当年的杨琪以为吕一是他的全部,当这些富贵离他而去时他才明白,女人算个屁,不就是个泄火的工具,权力与财富他最终渴望的!
与这些配军窝在一起,他才能明白老爹杨崇勋的良苦用心!
如果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会听他爹的话,取一个高门女子,让自己少奋斗几十年!
这定川寨条件之苦几乎让他半生未吃之苦给一次性吃了个够,更何况城外还有李元昊手下的那一帮党项人在城外虎视,随时都有可能破城,届时小命堪忧!
在这种大战随时可能发生的节骨眼,杨琪说直白点还要靠这些个配军来守城,战前先行滥杀一来动摇军心,引得这帮人造反,二来少一个人便少了一分力,他脑子又没坏掉,如何考虑不到这最基本的道理!
梁川跑得掉吗?自然是跑不掉,只要李元昊退兵,梁川便还是一个配军,还正好在他手底下!到时候他新仇旧恨一齐算,能换着方法日夜折磨这厮,不怕解不了恨。若是战死在这城头,那梁川也活不了,党项人也算替自己报了仇,何必急在一时?
再说了,现在弄死梁川,传回汴京城那不是等温于告诉全天下人是自己公报私仇,面子可不就全丢光了!打完仗让他当个小斥侯,党项人撞见一刀砍了何愁不利索?
想到这里,杨琪收敛起了他的锋芒,不经意又露出一道凶光,指着史常威道:“拖出去重打十军棍!”
两位亲兵将史常威拖进来又将他拖了出去,帐外传来一阵史常威的哀号之声。
史常威一条命已去了半条,十棍子下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老叫花看着都吡了一口气。
“你的账本将先记下了,如若再犯,他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梁川免了一顿打,朝杨琪拱拱手谢过。
“出去吧!”
梁川扶着老叫花去军医官处治伤,今天两个人都对彼此刮目相看,老叫花亲眼见识了梁川的战力,那一夫当关万人莫敌当真是霸道无双,还能把人当成烧火棍这样抡的。
因为老叫花挺身,梁川则是对他的仗义感激不已,否则那一砖头下来,脑出血只怕免不了。
其实梁川不光是对老叫花一人有好感,自己被打之时所有的关中子弟都站了出来,那份仗义豪情这辈子梁川永记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