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桌人坐下来会抱怨什么大家都知道,凌虎的炮药司不受重视,一直被都作都院的人压着风头,郁郁不得志。
以前司方行还是副手,全下天副职是最好当的,不用发号施令,不用担责任,只要往那一戳让别人知道有个你就行了。不过现在高干提拔高升当了领导,司方行自己则就地提拔在清源做了一把手,驭下本事不足,港口的治安也恶化了不少,一月前竟然还有一艘海船公然在港口让人劫持,清源港的水霸也开始给脸不要脸,甚至蹬鼻子上脸,把这些混蛋给能耐的,多少年没有这种荒唐事,这些劫匪竟敢公然打他这个兵头的脸。
梁造则一直是充当配角的,酒量奇差,一碗酒下肚脸红,再灌一碗就开始傻笑了。至于高纯,则是从来主没有那种开颜大笑的时候,这小子一辈子都是在他大哥高干的眼皮子底下过活,树荫子底下好乘凉,他自己有什么本事那都是其次的。
高纯拉着梁川诉苦道:“兄弟不是我故意要让你看笑话,我那个浑家我也知道是个贤妻良母,当年我想考科举考不上,家里大哥也还没发迹她不嫌弃我家贫跟了我应该高兴才是,只是男人啊,总不能一辈子靠着家里照应靠着自己的女人在背后撑腰,哎。”
高纯与高干两兄弟一个想考科举一个就当兵,本来家里对高纯这个弟弟还是寄厚望的,没想到哥哥倒是一路青云,现在做到了湖州指挥使的位置,而他高纯考来考去一个名堂也没有考出来,还是亏了当年高干在清源的关系给他弄了个捕头。这心理落差别说高纯了,就是梁川听了都不能接受。
高纯的妻子不够漂亮,也没读过书,平时与她说个什么事她只会笑一笑,却什么都答不上来。读书人就是有这么臭毛病没本事还有心理洁癖,挑三捡四的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想考科举考不上,还想着老婆倾国倾城。要不是家里老人大哥都是向着自己妻子刘氏的,这让他更是郁闷,他都动了和离的念头。。
梁川接触了刘氏一下,才知道这个妇女绝不像她的外表一样傻乎乎的,相反这样的女人才会持家才会旺夫,精明着哩,只是高纯不识货罢了。
梁川举着酒碗劝着高纯,高纯这种人说白了有种读书人的执拗,认准了什么就是什么,除了天大的祸事能让他改变的,基本没什么能改变他这种人的性子。
倒是凌虎,梁川对这个人小子特别感兴趣。梁川一直相信,中国古代的火药水平绝对不仅仅是停留在炮竹的水平上,明朝的火器能杀人而到清朝又变了剑拔弩张,这给国人的印象就是古代的火药火器水平也是极低的。梁川并不这么认为,相反他认为以国人的创造力要不是封建统者为了巩固统治的需要将创造力都扼杀了,火星早就也是中国人的了。
他们几个人都没怎么动筷子,梁川喝一碗酒能就着四五块肉,酒桌上吃到最后荤菜根本吃不下去,灶房煮一道海蛎汤,一道龙胆鱼汤,青色的葱丝加上鲜红的枸杞看着格外的精致。
梁川主动给每位掏心掏肺的大哥盛了一碗汤,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让他们对梁川更有好感,这小子很长路。
梁川没说自己如何苦,只是听着这些人说话,就大概看清了这几个人,要说印象这几个人如果不是装出来的绝对不是坏人都是直肠子。
梁川问凌虎道:“凌哥你这火药能杀人不?”
凌虎瞪了梁川一眼,有些激动地说道:“杀人?不是我凌人喝多了在这里夸海口,我还没醉,我司现在搞出来的这火药能炸山劈石,就一小包。”凌虎比划了一个包袋大小的形状,继续说道:“就这么一小袋就能把这香酥楼炸成齑粉!”
梁川看着他比划的形状也就一包面粉那般大小,就这份量就能将这一大栋楼夷为平地妈的,这要是多装配一些,那不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了?
“威力这么大?怎么。。?不好用?”梁川疑惑地道。
凌虎满腔悲情地道:“当今朝廷朝廷奸臣当道诸卿昏碌,我这好好的武器他们就逢年过节拿来点烟放炮,全他娘的不当一回事。。”
梁川听着脑瓜子疼,心道大兄弟你怎么来来去去一直重复这句话,朝廷四下用兵好的兵器火药不可能没人赏识,只怕是你这火药性能还没办法达到作战的性能标准。
梁川试探地问道:“是不是火药的安全性还不够还是咋的。。?”
凌虎抱怨的嘴瞬间被梁川堵得严严实实的,说实话还真的是他说的这个问题。
凌虎以前可没有机会与同行交流技术上的心得,梁川一来还没听他的东西哪里有问题,就一语切地指了出核心问题,还真的是安全性不够。
火药这玩意不比弩箭,弩箭如果安全性不够,就是箭道偏了一点,火药出问题可是连自己人都能送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