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情况一度十分尴尬,梁川却是淡定从容,今天老子让你们这群乡巴佬开开眼!梁川伯父是一名鼓乐手,专门在人家红白喜事上给人家吹唢呐和拉二胡,梁川还小的时候那时候家庭条件只能算一般,加上小孩子爱热闹,碰上红白喜事开心得不得了,跟着玩又能跟着吃喝。
梁川小的时候天天央着伯父带他去这种活动,正常大人哪个愿意让自己小孩去掺和这个事,竹板炒肉少不得梁川吃的,伯父也觉得过意不去,后来梁川自己想了个法儿,自己学会吹拉这些个玩意来帮忙不就可以天天跟着了吗,伯父一想鼓号队确实经常缺人,这也对是个主意,就手把手教他怎么鼓捣这些乐器。
那时候伯父真正算个农民艺术家,吹得一手好唢呐,二胡小号之类也十分精通,梁川为了一口好吃食,愣住将唢呐二胡之类喜丧乐器玩得顺溜,那些个哭坟上吊的哀乐曲目什么《哭五更》《哭皇天》《哭别曲》信乐拈来。
梁川没事自己在家里练的时候,过路的乡邻听见了,把头探将进来,也没看到灵堂挽联,都是一脸懵逼,多事的问一句,老梁,你家谁走了,梁川老爹每每听见这些个话,火气蹭地就上来了,你家才谁走了,冲进屋里,对梁川就是一顿竹板炒肉。
岁月的积淀造就的是梁川一身过硬的本领,时过境迁,后来上学,给小孩搞个乐器兴趣班都要花不少钱,而梁川一身好本领时不时还能在学校组织的各类音乐比赛里获得名次,这倒是后来梁川老爹意想不到的,没想搞这些个悔气玩意还能搞出个名堂?
梁川挨近老汉道,“老先生,这二胡能否借我使使?”老汉见梁川竞然要向其借胡琴,这乃是自己吃饭生计的家伙,这粗汉子不知道是什么底细,说借就借,弄坏了两个自己也奈何不了对方呀。
加上周围一群人几十只眼睛直直地盯着,都在等着看热闹,这个小子明显是想露一手,自己不给显得小气,给了又怕被弄坏,为难得老汉脸上直冒汗,嘴里“怕不太方便。。!”吱唔个不停,眼睛一直向旁边的小女孩投去求助的目光,好像这个小女孩才是主事的人一样的。
小女孩看出了老父的窘境,脸上神色却是淡然自若没有一点波澜,小小的年纪却有三分胆色,老汉比起这个小女孩连个毛都不算。小女孩对梁川做了一个福,脸上突然出着笑容对着梁川笑道:“不知道大官人要借什么东西?”
梁川看着小女孩明知故问,这就是江湖走多的人的感觉,套路特别多。梁川不管这些,现在自己哪里还怕别人套路,道:“小姑娘,你们这卖艺功夫一般,现在观众不怎么领情,情绪不够高,我看今天天气不错,是个难得的好日子,良辰吉日,我想借你们的二胡给大家助助兴!”
良辰吉日?真能扯淡啊,这一看就是老油条!吹牛比北风还狂,北风刮不死你!
二胡?那是什么?小女孩心里纳闷?难道是胡琴?连名字都不知道还会用?还是二胡是当地的叫法,与家乡有异?
“不知官人说的二胡是我们父女使用的胡琴吗?”小女孩心里也越来越没底,但是脸上依旧面不改色。现场的观众也好奇起来。
“是呀,我不知道在你们这叫什么,我管这东西叫二胡!”梁川因为这货吃了不少炒肉片,化成灰也认识它。
小女孩说话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盯着梁川,看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心里八成相信这个人应该不是在乱讲话,也罢今天站了老半天了,看的人多扔钱的人少,这样下去可不行,天冷了,和老爹两个还不够叫两碗热饭吃的,必须想想办法,活马当死马医了,道:“大官人这胡琴是我父女二人谋生活的家伙,官人可得小心使用,用坏了,这么冷的天我们只能去官人家里吃喝了。”小女孩话说得滴水不漏。
梁川拍拍胸脯道:“没事,弄坏了算我的,要吃什么你们尽管来我家!”
反正我家什么也没有。。
老汉见女儿都肯了,也就颤颤巍巍地将胡琴递了过去。
梁川见老汉递给他胡琴的时候不情不愿,一把将琴拉了过来,嘴里不满地自己嘀咕着,真是的还怕我给你弄坏了,看我的。
老汉见他拉得猛,心里一阵肉疼,这天杀的。
梁川把着琴看了又看,琴头弯琴筒较大果然相对于现代二胡还是有区别,琴把熏得发黑,底部油钲发亮,琴皮是常见的蟒皮,材质在岁月的洗礼下略微显得有些灰暗,用手轻触弹性却灵敏地传到指尖,可以想象这把琴陪伴他的主人走过多少路,风霜雨雪里,这把琴一定得到最多的呵护。
梁川上下摆弄,心里琢磨着拉一曲什么好呢?也不知道这帮群众喜欢你什么口味的歌曲。周末一帮人围着,看梁川煞有介事地摆弄着二胡,手法也很老练不像是装出来的,一个个都伸长耳朵等着看好戏。尤其是那两个衣服较为华丽光鲜的小姑娘,眼睛瞪得大大的,时不时咬耳低语。
天稍稍好,天空不时飘过几朵云彩,千年来什么都变得不一样,可能就云彩没有变吧。
有了!
梁川右手运起琴弓,左手在琴杆上上下移动,起调哀凉,欲断又连,刚开始就像锯木头一样,咿呀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