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为了儿了教育问题几日天吃不香睡不熟,闹得是心焦火燎,可是仍无济于事,教育问题堪称千年来最难破解的难题,就是集天下最优势资源的帝皇之家,对这个问题也是无计可施。
往往想教育出好孩子,却造就是千古昏君。梁川被苏渭一说,尿都快吓出来,可是一连想了好几日,却是一筹莫展!
孙家的茶山已经采摘完毕,新制成的茶叶却不像往年往港口上运,全部留在仓库当中。茶农们听说孙家把茶山都卖了,便开始担心起来,往年他们都是一直给孙家做工,以后这位新接手的东家会不会再用他们?
孙厚朴已经定好了南下的时间,临走前带着梁川想到长坑的茶场去看看,偌大的茶山是他们孙家几代人的心血,更是无数赖以生计的地方,不能丢梁川就不再去理会,他孙厚朴也做不出这样的事。
茶场是孙厚朴最后的心事,梁川当然得尽力做好,带着四大金刚还有孝城,几个人一齐到长坑走了一趟。
梁川一直想把大宋的饮茶风格改造一番。
他实在受不了又加姜又加蒜的汤式饮茶法,在凤山的几亩茶园梁川就是完全按照自己的风格来制茶,成品茶他曾经送了几斤给汴京的范仲淹、欧阳修与晏殊。
这三个人志气相投,又不是那种只好铜臭的俗人,想要把茶叶推广开来,必须先得到他们的认可!
大宋的文化风格讲究极简讲究意境。龙团化汤固然有其意境,但是与梁川的清茶法比起来,显得就更加繁琐,沏出来的一大碗乌黑带沫的茶水,然后又有姜蒜的味儿,让人不觉梁川的清茶法雅致了许多。
摆一张茶盘,上面几个杯子,烧开的水一冲,晶莹剔透的茶水流出,品味品香品雅致,三位大佬马上就跟梁川要了许多这样的茶!
这一次梁川就希望能用这一片茶山做出一些改变,如果真的让后世的清茶法流行起来,不说别的,梁川肯定垄断个几个是不成问题,届时又能再大赚一笔!
几人去长坑转了一圈,孙厚朴带着夏雪去母亲的坟前祭奠,茶山虽然重要却没什么可看,倒是孙厚朴到了母亲的坟前,一座小小的土坟,连封坟也没有,上面长满了野草,无比地荒凉无比地落寞。
听孙厚朴讲,他们孙家也有自己的水风地,那里葬着他们孙家的列位先人,但是他的生母,却没有资格进入那地儿,孤魂野鬼一般独自在外找了块荒地草草埋了。
孙厚朴静静地坐在坟头,嘴里念叨着什么,生生把夏雪的眼泪给逼了出来,两人的身世各不相同,却又有相同之处,都是生下来就没有母爱的可怜娃。
夏雪好歹母亲还有个名份,孙母呢,百年之后只能寂寞地呆在这山林之间,没有依靠没有陪伴,要不是这个儿子记得这块土包是她的归处,世间还有谁会记得她曾经来过?
女子的悲哀大概便是这样,高门显赫更是如此,大部分只有沦为生育的工具,生前微不足道死后烟消云散。。
梁川等人静静地候在一旁,他们没有讲话,更不能讲话,此时此刻讲再多的话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孝城仿佛能明白这一刻的沉重,看着几位大人,眼睛一眨一眨。
茶农们知道每年大少爷孙厚朴都会来大娘的坟头祭奠,看到山上升起的烟他们便聚集了过来,茶农的人数极多,差不多有五百多人,几乎是附近几个村子里的壮劳力,还有家庭主妇。
孝城看着越来越多的茶民紧张问梁川道:“爹有人!”
“看到了!”
茶农们等着孙厚朴把坟祭扫完,才敢围到孙母的坟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焦急与不安。
“大少爷!”
孙厚朴早看到了这帮茶农,与他说话的正是在这片茶山采了快四十年的老茶农,名字他已不记得,倒是一直叫他刘伯。
“刘伯,你们这是。。”
刘伯带着众人语气很是客气,孙家所有人对他们这帮茶人的态度都很是一般,不比下人强多少,就是这位大少爷,从来不把他们当成替孙家卖命的苦力,对待他们极为和善,往年听说谁家里有个头疼脑热,孙厚朴还会给人送药送吃食,固然有收买人心的成分,可是茶农民受着舒服,总比那些冷眼瞧他的人强吧!
“大少爷我们听说老爷把茶山茶场都卖了,不知道是哪位老爷来接手,我们就想打听打听,还能不能做茶山的佃户。。”
如果人家不再承佃,或着有自己佃户那这些世代替孙家卖命的茶民竟不知要何去何从,他们祖辈靠山吃山,山地已辟为茶场,让他们还去何处讨生活?
夏雪看着这些茶民,他们的衣着也只比山下那些靠着几亩薄田过活的农民强上一分,脸上布满了沧桑与迷茫,她完全没想到,山上竟然有这么多人是以茶为生。
当初与梁川商量,把茶山卖给他,要是她知道这一笔交易会让这么多茶民失去饭碗,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