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妻体态臃肿,可以用丑来形容。司方行在泉州府不算高调,一般也就圈子里几个人自己围起来喝一点小酒,然后再美滋滋地收梁川的黑钱,生活不亦乐乎。
这几年,他从来不跟人脸红脖子粗,碰见谁都大方爽快地招待起来,要酒有酒,要女人有女人,谁见了司方行都是竖起大拇指猛地一顿夸赞。
这哥们做人实在地道,够义气!
可是当年司方行可没这些钱,一开始的司方行还是一个大头兵,打完仗到月底发的钱饷早就换酒喝得一干二净,回到家连颗米都没有拿回来,全是司妻在外面给人煮饭浆衣物才能勉强度日。
司方行不是对家庭不管不顾,实在是钱饷不多,加上他这个性子就这样,几个过命的兄弟混下来,要么都是口袋空空,要么就是买一点东西回去装装样子。
司妻也不会去埋怨这个丈夫,男人在外面是刀口上讨生活,今朝有酒明日不知道就什么情况,无怨无悔跟着司方行一路风雨走来,帮他带着孩子独力养着这个家!
原来的司妻常年体弱多病,瘦不经风。司方行发迹以后过上了好日子,身体一下子反弹,变得肥胖起来,她自己也知道男人有钱就有花肠肠子,不但不会拴着这个男人,让主动让他纳妾让他去外面应酬!
司方行被外面的莺燕吹了无数次的耳旁风,每每回家都想把这胖女人给休掉,可是大醉回家,有醒酒汤,有养生汤,有人给加被子,再回想起当年的糟糠岁月,司方行就先抽自己两巴掌,一直不去做那无情之事。
这一次司方行又落难,小妾们听到风声就要被牵连,早卷着家财跑路。只有司妻这个不算漂亮的胖女人到处打点四下找人,就为了把这个风雨同路的男人给救出来!
梁川给她指了一条路,她不管不顾,马上就打上清源县衙!
田真秋听得这个胖女人在堂上哭哭啼啼,越讲越离谱,王佐这鸟人贪得无厌,张嘴就吃了人家司家几万贯钱,这样还不满足,还要再拿钱,并让司家给他安排女人。
韩琦问道:“可有证据?”
司妻哭泣道:“大人尽可以去悦华酒楼搜找一番,这几日王佐定还是把钱放在悦华酒楼当中!”
韩琦看了一眼高纯,高纯拱手拜道:“小人马上带人去搜查!”
悦华酒楼自从王佐这群瘟神走了以后,那是每天心情舒畅,大叫这帮恶人罪有应得!
听说朝廷来人查办王佐,悦华酒楼连笑带唱引着人去查办,就差在门口再放几串鞭炮庆贺一下!
王佐收了钱后还不满足,更没有时间去花销,这些财物还放在悦华酒楼的包厢当中,等什么时候打道回府了再一并带回去!
没想到钱没捞到手,就要把自己报销在此处。
高纯带人进楼几乎没有费什么事,包厢里一开大大小小的箱子一字排开,一打开,里面全是金银玉珠,高纯这些年也有不少家底,一看到这些财货还是不免有些心动!
“奶奶的,这才几天的功夫,竟然捞了这么多!”
高纯指挥着手下人道:“给我上了封条,谁手脚不干净少了一箱,别怪我不留情面!”
当年黄中书给蔡京送的生辰纳也不过比这些财货多出几箱,便引得天下的盗贼耸动,可见王佐胃口有多大。
高纯来去极快,马上便把王佐贪的东西排到了公堂上。
王佐面色如土。
韩琦道:“清点一下!”
几位文书开始盘点起来,他们算账的功夫还差了一点火候,高纯一看,又到外面去请了几位账房先生,全是几户商行最有名的老先生,只消动动手指,不用算盘都能算清楚的那种高手!
一盘盘的元宝搬出来,一串串的玉珠罗列开,都是价值极高的财物,五六个账房先生不停地拨打着算盘,算珠声还是敲了半天!
“一共五万八千五百余贯,首饰一类价值略有出入,不过止在千贯左右。”
韩琦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握紧了拳头,前后几天不到的功夫,竟然能敲诈这么多!
连田真秋都怒了,偷吃都知道擦嘴,你娘的一来就捅这么狠的一刀,一下子勒索这么多钱,人家不急眼才怪!
王佐身子开始抖了起来大叫道:“怎么可能这么多钱!我就是让司方行意思一下,他自己把钱搬到我住处的!大人你不知道,下官带来前来退贼,却被这帮人围攻在酒楼,如今他们要栽脏陷害也是轻而易举!”
韩琦问:“司方行是何人投入大狱的?”
王佐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道:“那是段鹏所为。”
韩琦以为自己听错了,梁川与郭杨以及司方行四人之间的瓜葛太过复杂,外人无从得知,韩琦一听说段鹏也参与到司方行的案件当中,便知这里面只怕还另有隐情。
“既然是段鹏将司方行投入狱中的,所犯何事你是否清楚,你又凭什么能将司方行保释出狱?”
王佐只是欺司方行家孤儿寡母,趁机狠狠地敲诈一笔,他有个屁的本事从狱中把人给捞出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