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那年都做了什么,不过是每天逃学去吃喝玩乐,同陆繁那群狐朋狗友插科打诨,竟将宝石看作砂砾,叫人家小叫花子!
若他当时多少识些情爱滋味,便能早早同花酌枝相识,何苦把自己逼到这样境地?可惜他那时只知道招猫逗狗,就连韩充同小桃子两人有情都没瞧出来,木讷又迟钝。
“后来呢?”他追问,“后来你就回南疆了?”
“后来……”花酌枝有些羞意,他慢吞吞道:“回南疆后,我总是梦见琛哥哥,我不知道那是为何,于是便去问了碎溪。”
沈碎溪比他大几岁,经历过许多他从未没经历的大事,一定知道这是为什么。
于是花酌枝便抱着求知的态度去问了,没想到平日里无所事事的沈碎溪竟正色起来,“你说你总是梦见那小皇子?”
“嗯。”花酌枝也十分认真地点点头,“梦见我同他爬墙逃学,梦见他带我去吃烤羊蹄,周围人很多,都是我们的朋友。”
沈碎溪了然,“怪不得……”
花酌枝却不解:“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我总觉得你从大燕回来后,整个人开朗许多,原是因为那小皇子。”
花酌枝闭嘴不语。
可他清楚明白,沈碎溪说的没错。
往日里,他不是在祭司殿借运,就是去溪边待着,有时会在岸边睡一觉,有时盯着溪水发呆,脸上只有一个表情,整个人呆滞得很,眼中半点光都没有。
也许从前是有光的,这么多年来被渐渐消磨掉了。
“你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中梦见的,都是你想做的事。”沈碎溪是这样告诉他的。
“我知道。”花酌枝坦然承认,“的确是我想做的事,但我却做不到,所以我有些苦恼。”
“为何苦恼?”沈碎溪歪歪脑袋,“这难道不是美梦吗?明知做不到,那在梦里经历片刻,也算一件好事。”
“哦。”花酌枝似懂非懂,“那我就继续做梦吧。”
他回去后,没再管这个梦,甚至放任梦继续往下走,可梦着梦着,却渐渐变了味。
“你说你梦见跟那小皇子手牵手?”他再次找上沈碎溪时,沈碎溪看过来的眼神变得暧昧不清。
花酌枝有什么就说什么,于是他问道:“手牵手,也是我想同他做的事吗?”
“当然了。”沈碎溪笃定,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一本书丢到他跟前,“你翻开瞧瞧。”
花酌枝依言翻开,上头竟是两个男子嘴碰嘴。
“看完了吗?”沈碎溪问。
“看完了。”花酌枝老老实实点头。
“好。”沈碎溪朝他摆摆手,“那便回去吧。”
花酌枝:“啊?”
沈碎溪:“看看今天夜里能梦见什么。”
花酌枝又似懂非懂回了祭司殿,可第二天一早,他便明白了沈碎溪什么意思。
他昨天的梦里,跟萧见琛嘴碰嘴呢。
说到这里,花酌枝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碎溪说我喜欢你,可我觉得那太模糊了,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也不知道为何要喜欢一个人,后来碎溪帮我找到一个用于替代喜欢的方式。”
萧见琛问:“什么方式。”
“亲热。”花酌枝眼睛明亮,“碎溪说,若我想同你亲热,便是喜欢你,若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喜欢,就同你亲热,亲热完,你就知道我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