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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府兵。

姬无拂与中郎将寒暄几句的空档,徽猷殿的宫人已将阿四的来意禀告冬婳。冬婳含笑上前道:“大王久等了,陛下料到大王要来,正等着大王呢。”

姬无拂也笑:“内相怎的也取笑我,就唤我‘四娘’便是了,这样听着怪别扭的。”

“四娘长大了,自然要称王,这是正当的称呼,怎么会别扭。”冬婳左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人迎入殿内。

姬无拂问起守在外面的禁军:“林将军哪儿去了?莫不是回老家去了?”

“大王说的没错。”冬婳道,“林将军守卫陛下数十年如一日,近来家中长辈身体不好,陛下许了她半年的假,回老家探亲。”

“已经动身了吗?”姬无拂不禁追问。

去年林听云说起这事,可是说过要带一起回去玩的,而今朝中人心动荡,林听云倒是乐滋滋的放假了。真叫人忮忌啊。

“大王若有事寻林将军,可得趁早,眼下应当还留在京中。”

话语间,已经能看见皇帝坐在御案前的挺拔身姿,姬无拂停了嘴边闲话,走到皇帝跟前行礼。

皇帝对女儿的来意一清二楚,示意她先坐下:“先坐下吧,有事只管说来。”冬婳适时带着其她宫人退下。

姬无拂坐定后,立刻抛出心中不解:“阿娘,长姊这些年做的一直很好,哪怕受伤,也只是左手而已。我从小到大,衣食住行皆有人服侍,没了左手,实际上并无任何妨碍。”储君的废立,是母子关系以外的人,绝对不敢向皇帝正面问出口的事。

她深知自己在皇帝面前不带丝毫的遮掩,以女儿的身份直言不讳,才会得到最好的结果。

冠冕垂悬的十二旒遮住了皇帝的神情:“我生你十五年,若木就做了十五年的太子。正如你说的,若木一向做的很好,几乎没有犯过错。唯一让我失望的,就是在去年年底鼎城叛乱,若木感情用事,以至于为叛军所伤失去左手。实际上,她还保留一些为人的感情,这也很好。正因为她这十五年,好得让我挑不出错来,我才许她改做吴王。”

姬无拂表情凝固一瞬,而后近乎求助地望向高坐的皇帝:“我不明白,阿娘,我真的不明白。”

皇帝并不为小女儿的迟钝失望,这份迟钝甚至可以说是皇帝刻意放任结果,因此她耐心地解释:“人是注定会有生老病死的,无拂。我少年时想做太子,于是二十九岁成为太子,中年想做皇帝,于是三十九岁亲手从太上皇手里拿过玉玺。十年是我忍耐的极限,以己度人,若木能做十五年的仁善太子,我已经很满意了,这并不容易。但是,朕还很年轻。”

说到这儿,皇帝轻轻笑了:“朕今年五十有五,这在哪儿都该是个老人了。但是,朕认为自己命途将将过半。若木却已经三十四岁了。假设,朕活到八十许,届时若木也该是耳顺之年了。”

听到这,阿四张口就要说些好听的话。皇帝摆摆手示意她免了这一茬,继续说:“你十来岁时候,最喜欢往宫外跑,十五岁就能开府,但要你再等几年,必是要来抱着朕嚎的。可是,太子在东宫一住就是十五年,出入宫门的次数屈指可数,或许还没你走出鼎城的次数来得多。当然,朕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要说做太子多么的为难。”

姬无拂低下头,接话道:“长姊是自愿请辞太子的。”

姬若木既做不到彻底的狠心,又因手伤到了忍耐的极限,这是一个独属于太子的困境。而姬若木,也有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比如,去向往已久的怀山州逛一逛。

因此,新都内的吴王府还未修葺,怀山州的吴王宅却开始动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