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厕所找找消失的香囊,一部分回厅堂让玉照找个机会出来。
阿四留一个人高马大的宫人留在身边,装作无意地往青帐方向靠拢,但又不能走得太近,选了一丛青竹欣赏,而后束起耳朵听。
专门为婚礼搭成的青帐只用这一晚上,用料上佳,光影不透。同性别的宾客和亲眷也是能进去和新人聊两句的。
因此,当阿四听见里面是事关情情爱爱的争执时,马上联想到玉照所说的知己。这个时代,人想向上爬的路不多,阿四不由在内心谴责起崔大郎的三心二意,明知要结婚了,怎么还能在外沾花惹草?
没有半点为人夫的道德。
“郎君天人之姿,我如蒲柳,不敢期盼再有来日,只望郎君能看在情分上,为我们安排一个容身之处。”
嗯……很常见的剧情呢,阿四想。
大周的民风开放,开明些的人家是允许家中孩子在一定范围内稍微谈一谈恋爱的。前提是,贵贱不婚。身份相差太大的话,生下的孩子除非是独苗,否则也很难有好下场。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崔大郎显而易见的慌张,“这事……你们快快离开,先去找我阿娘,她会安排好的。”
这问题阿四也想知道,要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被放进来的话,她的安全岂不是相当没有保证。
反过来想,今夜这糊涂事,是一定有人放任发生的喽?
先入为主的思想占据上风,另一道人声哭诉“恨不能生做女……”时,阿四的灵魂都僵硬了一瞬。
怎么有个男的?这有男有女的和玉照刚才说的不一样啊,难道是崔大郎玩的特别花,荤素不忌?
三人说到情深处,声响也越发大了。
动静惹来侍从侧目,两个人侍从对视一眼,先走到阿四身边问候:“公主可有需要奴去做的?”
阿四尴尬回首笑:“没事,我就是吃饱了走动走动消消食。你们忙你们的。”侍从面色为难,想要再劝,阿四耳边一动听见一些暧昧的声音,顿时不愿再停留,见垂珠带人回来自觉挪步离开:“逛两圈又有点饿了,我还是先回去。”
阿四这头将将踏过门,玉照刚好出来,两人打个照面。
玉照含笑问:“香囊找见了吗?”
阿四老实道:“垂珠应该找到了,我们现在回家吧。”
虽然很想,但太极宫并不是玉照的家,她只能牵着阿四的手向主人家告辞。等到周围人少了,阿四才偷偷说起听见的事:“青帐里有外人呢,我还听到一些古怪的哭泣声,真奇怪,这样的宅院又是喜宴,难道不应该管的很严格的么?”
玉照却不见惊讶,淡然地拉着阿四往外走:“管他呢,反正人都嫁出去了,再有些乌七八糟的事,赵家和崔家要脸,这婚事还得继续,我们只当是不知道。”
阿四皱眉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浓重的昏黄中,马车驶离这片有两根柱子做陪衬的巨宅,惊声的尖叫和骚动被厚重的宅门遮盖,没有传出一丝声响。
车中昏昏欲睡的阿四似有所觉,下意识回望,只能看见夜色中消失的风景。
阿四失了困意,伸手摇晃玉照的双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