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日里在安图县公府上碰见一有趣的阿姊,好似说在国子学就读。是个说话很利索的娘子,我蛮喜欢的,就是她不如我,生在父家还不受待见,真是可怜。”
“噢?那这小娘子是不是来年参加春闱?”皇帝打趣,“你要是早一些说,我们就晚一些糊名科考,也能帮你捞一捞这位小娘子的名气。现在知道不糊名的好处了吧?”
阿四经过上辈子深刻的义务教育,坚决不动摇:“太过不平是要生怨气的,日久天长必定是要出危险的。我是人,心中有偏向是正常的。但明面上绝对要抹平,不能拦了下面人心里的希望呀。再说了,出身好、又普通些的人自有家族庇护可以荫庇入朝,又为什么非要去占了其他人的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呀。”
老气横秋的话说得众人又笑一回,皇帝摇摇头说:“那好吧,我家小儿的话总是有道理的,就听你的。”
阿四剩下的时间也不打搅阿娘处理政务,自顾自往大员中间一坐,拉着等候回话的人大声聊闲话。一边和左边的老头子说苛待女儿的不是人呐,一边和右边的官员说这样的人就该被御史揪出来严惩不贷。
阿四的运道总是很好的,人群中正有一个御史台的官员,还是旧相识。伴读王诃的大母、御史中丞王施寒笑得见牙不见眼:“我们一定尽心尽力,不负四娘重托。”
“这就对啦。”阿四半点没认出人,奋力依照姬宴平说的营造自己对那个小娘子的在意。
第64章
突如其来的科举糊名消息一经传扬, 不知多少人摔了碗碟。
科举最初对考生监察较为严格,也有主考官认为仅仅一次考试选用人才,可能会导致部分有真才实学的人埋没。后来就有了考生将往日作品集成册向主考官“纳卷”和向权贵名流“行卷”, 从而获得名声和权贵、考官的推荐。
最初的设想都是好的, 但实行的时间长了,各种弊病逐日放大。
甚至有了不去“纳卷”、“行卷”就考不中的地步。而被权贵看中的人, 高官名人甚至可以和主考官商讨把这人排第几。
阿四今天难得乖巧地坐在翰林院, 她是为了听学士们对科举改制的议论来的, 但这群人大都不是科举上来, 而是有偏才被钦点的。因此阿四没能从她们口中得知外面太多消息,大致知道外头正议论纷纷, 倒也没人敢说不好的。
幸好吏部刚刚开始审查考生资格, 大多数的考生都还没出门走动。只有少数人被打乱了十拿九稳的计划, 就连阿四的伴读裴道这天都有些愁眉苦脸的。
阿四先看其他正常的小伙伴,再看皱着脸的裴道,她问:“是家中有事烦心么?兴许我能帮上你的忙?”
这话说的太客气, 边上坐着的孟学士笑道:“四娘有所不知,道娘子家中姊妹多,彼此间是要攀比学问功名的, 上头的阿姊们都是平平顺顺地进士及第,徒留她卡在这儿。道娘子闹心的正是将来科举的事儿呢。”
河东裴家的人, 朝中多得是人举荐,裴道从前还真没担心过这事,读起书来也更依照自己的偏好,现在心上多压一块石头, 今后就要专心研读经书了。但她也知道,科举糊名也是正当的, 认为自己的是小人想法。
只是年纪太小,难免有些藏不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