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2 / 2)

但哪怕是规定如此甚严,但也不是没有寻空当的时候,比如可以想方设法了解主考官之前写过的文章,做过的诗词,这便能从中看出主考官的偏好来。

若是主考官之前写的文章华丽,那院试的时候自然是要把文章往花团锦簇上写,反之则是得往务实上写,毕竟主考官的喜好,一定程度上也决定了考生的“生死”

学政三年换一届,如今未到三年,学政自然是没换,还是那位张太傅的弟子沈大人,据说还是得意弟子,光是这一点就够让叶居敬需要紧张的了。

以镇国公府的势力,打探一下这位学政之前写过的文章诗词却也还是容易的。

这位沈大人是张太傅弟子中少有的不是世家出身,而是贫寒子弟,凭借着少有才名,这才拜入到张太傅的名下,所以沈大人的平日所写的文章基本上都是务实之作,从不写那些华丽之词。

但偏偏叶居敬虽然两世为人,但都出身于公侯之家,虽说只是庶子出身,可却也没真正了解过农家事,再加上这两辈子大半的岁月他都基本上囿于后院之中,唯一出去的那几次也不过

就是回祖籍去考试罢了,哪怕是确实把圣贤书读得通透,但若是论起实干来,他不过就只能纸上谈兵罢了。

原本,朱夫子还劝叶居敬投主考官之所好,改变一下文风,到底是该往质朴上发展。

但看了几篇叶居敬改变文风以后写的文章,朱夫子沉默了许久,这不是质朴,这完全就是味同嚼蜡。要是叶居敬真在院试上这么写,那大抵是不可能得案首了,恐怕是中个秀才都得看运气。

“三爷到底年纪小些,历练的也不够,若真真为了投主考官所好,特意往质朴上发展,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朱夫子没说的是,原本他只当三爷是通读了圣贤书,学问甚至超过了自己,院试得个案首也在情理之中。但如今看来,三爷到底是年岁还小,经历也不足些,锦绣文章做得,可在科举或者说朝廷要的文章这一道上头,三爷还是欠缺。

叶居敬原本也就是这么想的,他擅长做锦绣文章,要是让他特意往返璞归真了写,那就写得十分痛苦了,倒不如按照自己的原有的文风写。

院试的规矩跟县试和府试也差不多,只是更加严格罢了。

等到考试那一日,五鼓时,便有提调官在大门口点名,点名之后,才搜检入场。

是以,叶居敬倒是要起得比县试和府试早上不少。天都没亮就得已经得出门去试院外候着了,照旧由叶居礼陪着出门。

这回是要先在试院门口点了名,再进行搜检的,所以倒也不用排队等着搜检,反倒是要先等着点到自己的名字。

叶居敬听到点到自己的名字,刚要上前去,就听到前头闹哄哄地一片。原本叶居敬以为是之前闹了一场,导致听到自己的名字以后,不免交头接耳地吵闹。

等到了跟前才知道,原来是衙役又搜出了有人夹带。

虽说本朝对于科举夹带这种事情向来是严厉处置,但心存侥幸者向来有之,几乎每场考试都得搜出几个夹带的来,衙役们处理的流程也都熟悉得很,处理起来也快得很。

但这回却是这位夹带的考生被衙役搜出来以后连连叫屈,非说是有人陷害。

原本,这种嚷嚷着有人陷害的衙役们等闲也不可能相信,照旧得枷了号。

但这回又是不同,倒不是衙役们心慈手软了,而实在是今日被搜出来夹带的人已经好几个了,而且还都是在外裳上黏着一纸条,上头用蝇头小字写着四书上的句子。

夹带常见,但夹带了的考生都一致喊冤枉,夹带的方式又是一模一样,这就少见了。

衙役们也是狐疑是否真真有人陷害了。

只是他们只负责搜检,又不负责审案子,是否是有人故意陷害也由不得他们管,只把人先枷号起来,等着报了主考官再说后续。

总之,这一场是不用再想着考了,哪怕是真真有人陷害,那肯定也是你行事不谨慎,主考官能给个机会洗刷你的冤屈,叫你日后还能再考就已经算不错。

叶居敬不由得越发谨慎了几分。

倒不是他多心,而是如同他这般年纪来考院试的不多,甚至可以说寥寥无几。而他又因为前头学子闹事那场风波,实在是出名地很。

倒不是叶居敬自视甚高,而是他作为本届县试和府试的案首,肯定会被很多人视为对手,自然被陷害的风险也就更大上几分。

还好,叶居敬有惊无险地过搜检,顺利地进到了试院中。

还是县试和府试时候的试院,照旧是以千字文为编号的号舍,不同的是院试更加严格些,添置上了不少的东西。

叶居敬一进试院就看到堂下北边放着一个小匣子里面盛着十个违规小印,分别为“移席、换卷、丢纸、说话、顾盼、搀越、抗拒、犯规、吟哦、不完”。这是预备若是有某人因为某项违规,就可以将印待在他的试卷上。

而考场的四周则是都放置了高桌子,这是用来给巡查的衙役们站在上头瞭望,看看考生是否作弊的。

进门之后,按照考生的姓名,双字的向东边走,三个字的往西边走,有考官会随手取已经写好的座号出来,印在考生的卷面上,考生按照这个座号找到自己的号舍就坐。

周边有衙役盯着,叶居敬也不敢多看试院之内的环境,待到考官在他的卷子上印了考号之后,叶居敬就连忙找了自己的号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