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公平(1 / 2)

原本蛮横的脸上表情凝滞,领头的民军只是眨了眨眼,冲上去抓人的两个民军便飞了出去。

他愣了半秒,眼见燕双鹰玩味的看着他,顿时头皮发麻。

“还敢拒捕?弟兄们,抄家伙毙了他!”

领头的民军一边后退,一边费劲的从腰间枪套里抽出一把盒子炮。这年头的各路军阀战斗力尚且是笑话,更何况不着四六的保安队。至于眼前的民军,说真的,抽离的骨干之后,不见得比那些军阀好多少。

中原大战,倘若民军还有北伐军那股势如破竹的劲头,何至于打成一锅粥,你当常先生不想统一华夏?

领头的民军哆哆嗦嗦好半晌才给盒子炮上了膛,稀里哗啦的声响中,另外三个民军举起汉阳造朝着燕双鹰瞄准。

然而下一刻,好似一道残影一样,燕双鹰骤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平平无奇一掌推出,三个民军就好似被火车撞了一般倒飞了出去。

“尼玛——”领头民军怒骂一声,这么近的距离也不用瞄准,朝着燕双鹰就开火。

砰砰砰——

枪声持续响起,不到十米,五法子弹打过去,愣是有两发不知道打哪儿去了。

燕双鹰胸前、小腹中弹,那子弹仅仅破开了外衣,便撞在身体上成了饼,随着燕双鹰的动作掉落在了地面。

“刀……刀枪不入?”

燕双鹰笑了笑:“你知道的太多了。”

他随意的走过愕然的民军,几步之后,民军脖子一歪,头颅掉落了下来。

方才的枪声响彻整个箭竹湾,距离最近的花婶率先冲出来,从门里探出半个脑袋瞥了过来。她先是看见慢慢踱步向前的燕双鹰,跟着便瞧见民军那无头的身躯飙出几尺高的鲜血。

尖叫一声,花婶迅速关闭了院门。花婶之后,不少乡民探头探脑张望,也不知是谁家的女人,尖叫一声:“杀人啦——”

原本死气沉沉的箭竹湾,好似热油里浇了一泼凉水,顿时沸腾起来。

散落各处,无恶不作的保安队冲将出来,鲜有衣裳齐整的,好一点的歪戴着帽子,有的甚至连衣服都没系上扣子。

待看见院墙上的五个窟窿与那具无头尸体,保安队顿时就炸了!

“是乱党!弟兄们,打死他!”

砰——当!

子弹打在燕双鹰的额头,却只是让他略略歪了歪头。他是一把天外陨铁锻造的剑啊,哪里会怕寻常的子弹?

若是本体人仙之时,面对乱枪攒射,只怕也只得暂避锋芒,但他不用。

于是他就这么直愣愣的上前,将几名民军逼到角落,而后终于受不了崩溃了。丢了枪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神仙爷爷啊,你饶了我吧。”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对,都是胡排长让我们来的,我啥也没干啊。”

燕双鹰开口问道:“你们……谁手上没沾百姓的血?”

狂暴的四月,民军中的404被清扫一空,连带同情者,乃至民党中的左翼,也尽数被清扫。

动手的既有军队,也有沪上的流氓。常先生这人除了眼界窄,喜欢微操之外,格局也很成问题。

轰轰烈烈的北伐啊,眼看就能席卷天下,结果还没到黄河边儿上呢,就开始卸磨杀驴。半道崩卒、无疾而终,北伐军的那股子心气儿算是彻底没了。

这样一支军队,没了心气还剩下什么?剩下的就只能是大洋、女人,沦落的跟军阀部队一般模样。

似乎没想到燕双鹰会如此过问,所有人都愣了愣神,然后燕双鹰叹息了一声,伸出手指依次在几个人身上点过。劲力透体,震碎心脉,几个民军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喷血到底,唯独余下一个年岁不大的民军,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燕双鹰笑了笑:“你还行,多少还有些人性,以后别干祸害老百姓的事儿。”

丢下哆嗦着嘴唇,根本就说不出话来的民军,燕双鹰转身朝着廖家走去。

排长带着十几个民军蜂拥而出,这群民军的战术素养还行,起码组织了两次排枪。可看到子弹在燕双鹰身上打出一团团火花,除了破开表层的衣服,什么作用都没有,不等别人如何,排长就先崩溃了。

“踏马的,给老子顶住,别让那家伙过来!”

乱七八糟的排枪又响了一阵,排长带着两名亲信扭头就跑,被出卖的十来个民军待想要再跑,却已经迟了。

燕双鹰好似鬼魅,穿梭在十几人中间,不过须臾间,横七竖八便躺了一地的尸体。

他这般刀枪不入,彻底吓坏了排长。三个人丢了长枪,只有排长手里还有一把手枪,然后头也不回的甩手胡乱朝后攒射。

燕双鹰眯了眯眼睛,抄起地上的两把长枪,从民军尸体上找出了刺刀,插在枪口下方,抡起胳膊好似投掷标枪一般丢了出去。

那枪飞出去五十几米,噗嗤一声将一名民军定在了地上。

“啊——啊——”

排长吓得亡魂大冒,扭头胡乱扣动扳机,最后几颗子弹射出,随即丢了咔哒作响的手枪,蒙头就跑。

又一把挂着刺刀的长枪飞来,将另一名民军钉死。排长彻底崩溃了,踉跄几步倒在了地上,手脚并用试图爬起来,可几次三番却又摔在了地上。

“啧,吓成这个样子,看来是没少作恶啊。”

身后陡然传来燕双鹰的声音,排长彻底放弃了挣扎,趴在地上捣头如蒜:“神仙啊,你放过我吧……不是我的主意,我也是听上峰的命令啊。”

“意思就是,你只是一把刀,递刀子的另有他人?”燕双鹰笑了笑,说道:“杀人凶器,甭管哪朝哪代,按照律法都得没收啊。别哭了,给自己留一些体面。”

“我留你奶奶——”排长陡然凶厉的爬起来,手中握着一枚冒着青烟的手榴弹。

他朝着燕双鹰扑了过去,燕双鹰只是轻飘飘的闪在一旁,下脚一勾,便将排长放倒在地。而后一只脚踩在那厮后背,听着其绝望的哀嚎了三秒钟,随着轰了一声炸响,排长血肉模糊。

一脚将尸体踢翻,燕双鹰看了看糜烂的腹部,随即皱起了眉头。看来手榴弹这玩意是不可能靠着冲击波来杀伤敌人了,估计只能靠弹片来杀伤。

想想也是,装药量太少,冲击波的威力都不见得比后世的大炮仗。

燕双鹰转过身,目光看向紧锁大门的廖家。

后世建国后一部老电影,将地主缙绅还乡团刻画的入木三分。这廖家看似嘴脸没那么丑恶——抓人、杀人的都是保安队与民军,他这位老爷只是本本分分的回了自己家——但就算傻子也知道,如果没有廖老爷,只怕也不会闹出这么许多的事端来。

农会的出现打破了乡绅对于乡村权力的垄断,打破了宗族术法,打破了几千年的礼法,总之农会打破了太多东西。于是乡绅们终于发现,联合起来的泥腿子,不是简单的称王称霸,而是要将这个天下彻底翻个底朝天。

他们有多害怕,就有多憎恶,于是反击的手段就会有多恶劣。小小的箭竹湾,户不过百,前后被抓走十几个人。

村子里沾亲带故,算算几乎每个人都失去了亲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