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鸦急速出手,短笛的吹起尖锐的音符试图重新凝聚乌鸦的形态,看似僵硬的白骨动作却快到不可思议,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已经有一具跳上屋檐冲到了银鸦面前,明明头颅也是骨头,银鸦却恍若失神的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诡异的微笑,分心的刹那间,只见白骨掰断自己的胸骨当做武器朝他狠狠刺来!
他来不及躲避,就在骨刺即将贯穿胸膛的前一瞬,一道更加锋利的白色剑气横扫而过,连带着他站立的屋檐一剑砍成两段!根本容不得他有丝毫喘息,在脱险的一刹那银鸦立刻调整平衡落回院中,他下意识地看着身边出手相助的男人,这个人一动不动,但握剑的手势正在朝着不同的角度精准的转动,剑气是在他停顿的同时从雪色的剑身里白虹贯日的击出,很快第一批试图闯入的白骨就被直接碾碎成粉末,远方的大佛微微一闪,是一种神秘的黑紫色氤氲之光,透过厚重的雾气更显压迫力惊人。
短短一个回合的交手,再等三人回过神来,后院仿佛成为了一个失重的特殊空间,银鸦赶紧抓住漂浮起来的贤亲王,但身体的感觉却是截然相反的在下跌,彷佛脚下有一个没有尽头的黑洞正在吞噬一切!
萧千夜屏息凝神,剑法转化为刀法,六式的利光搅碎眼前古怪的法术,只听咔嚓一声,双脚重新踏上了实地,夜风也再一次幽幽的抚来,敌人的声音借着大佛的口传来,那声音极具穿透力,让整个流云寺都发出地震来临的抖动:“王爷又请了新的帮手?当真是一掷千金,让人羡慕。”
萧千夜挡在两人身前,虽不觉得和魔教交易购买转生露的贤亲王是善类,但冥冥之中有种强烈的直觉,郭佑安会更加危险,如果让贤亲王死在这里,那么好不容易恢复繁荣的中原又将陷入始料未及的灾难中!他无法判断眼前那尊大佛到底是什么来头,唯有从火种剧烈的排斥反应中猜测应该是某种强大的魔物,对方的声音迟疑着顿住,大佛的眼睛赫然睁开朝他眺望而来,语气忽然露出了锋锐的杀气:“神族的气焰……你是何人?”
话音未落,隐匿在雾气中的敌人终于忍不住闪电般蹿出,他是在眨眼的一刹那击碎后院外围的法术结界,直接堂而皇之的站到了萧千夜的面前——那是一个男人,又或许是个女人,虽然披着袈裟,但一身华丽的珠宝在夜幕下散发出光彩照人的色泽,盯着他胸口处,眼眸里终于露出了一丝震惊:“那是什么?你身上怎么会带着神族的气焰?”
萧千夜后退一步,脸色微微一沉,似是被什么不愿意多提的过往刺痛,沥空剑毫不犹豫的出手一剑将敌人重新逼退到院外,六界之说虚无缥缈,即便是在大多数的文化传说里也是将其当成天方夜谭般的神话,为什么有人能如此精准的认出来他身上携带的火种是出自神界之物?.CoM
敌人警惕的顿步没有继续逼近,目光也从他胸口忽暗忽明的火光上快速转移望向沥空剑,剑灵的剑身上属于上天界的神力正如涓涓细流一般填补着裂缝和缺口,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事情,他一步一步的往竹林深处倒退着离开,借着雨雾很快就掩饰了行迹,呵呵笑道:“有如此实力的帮手,看来贤亲王今夜命不该绝,那就再让王爷潇洒几日,待我请来魔佛真身再送王爷上路。”
声音一个字比一个字飘忽,一个字比一个字遥远,伴随着尾音消散,之前那些静默地冒出来无数的墓碑和雪白经幡也在如水汽般消融在空气里,很快竹林恢复平静,银鸦立刻冲上去检查,只见满地皆是散落的白骨,他饲养在竹中的死灵已经消失不见,在扭头望向屋檐,受惊的乌鸦群久久盘旋不敢落地,一声声的凄鸣回荡在流云寺的上空,让气氛更显惊悚。
银鸦回头禀报,语调里仍有微弱的颤抖:“王爷,人已经离开了。”
贤亲王并未责备他这一次的失手,而是和顺的点了一下头,想起那个来路不明的人说出来那些匪夷所思的话,他对身边的年轻人反而涌起了更加浓郁的兴趣。
萧千夜此刻正在分心回想着刚才听到的名字——六欲顶,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传说中魔佛波旬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