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敢问可是宁远吴总兵?(1 / 2)

织明 蜗牛非牛 9 字 2022-09-22

辽东锦州城南有小凌河,即使是在如此干旱的情况之下,这里却没有断流,或许是到了小凌河下游,各方支流汇聚越多的原因,此间水量却是不小。

夕阳照射在小凌河上,一片波光粼粼,反射出耀眼的银光,随着水波不住荡漾,煞是好看。

然有两处浮桥的残骸仍不断冒出阵阵青烟,仍不断有火光不时闪现,河流中也有碎木块不断飘向下游。

一具具尸体趴伏于河流中,周围都是血红一片,他们有的就窝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有的就顺着河水不断向下流去。

有些身着红色衣甲的战士,正拿着长沟,不断将河流中的尸体勾起,拖到一旁,再砍下首级,西岸的许多地方更是挖起一处处大坑。

想来是为了填埋这些尸体所预备下的!

而在小凌河西岸的黄土岭下,随处可见更多的明军将士,他们一队队持铳持械,往来不断,而从山腰往下,更是处处可见一杆杆红色旗帜飘扬。

在一处高坡上,立着一座大帐,周围竖起一圈坚固的木栅,栅内栅外都有精悍的军士,往来巡逻。

显然,此间戒备如此森严,必是明军大将所在之地,而位于大帐之前的平地上,竖起的那几杆高高大纛旗更能证明这一点。

此刻在这处军帐内,大明援辽王师总监军张若麒、宁前兵备道张斗、宣府总兵官张诚、大同总兵王朴、神机营前营副将符应崇等人,正在审问被俘的朝鲜平安道兵马节度使林庆业。

“下官倒不是信不过各位大人,只不过,下官甘冒被诛除九族之险行事,确是不得不小心一些。”

林庆业心中仍有一些紧张,显然,他对军帐内的众人还是不敢完全信任。

张诚知他非是不信任帐中诸人,只是心中忧虑,不想过多人知晓此事罢了,况且,张诚对于这个林庆业也是很有兴趣。

当下,他便开口说道:“林指挥使无须忧虑,此间上首正位乃是我大明援辽王师总监军张若麒大人,侧首位上乃是我大明辽东宁前兵备道张斗大人,他们二位在辽东位高权重,林指挥使足以信赖。

而在本将对面这二位,乃是我大明大同镇总兵官王朴将军,神机营前营副将符应崇将军,此番一鼓而下黄土岭,皆赖二位将军之神勇,方有今日之功。”

张诚顿了一下,又道:“今日,这军帐中的诸人,尔皆可信赖!有话但讲无妨。”

那朝鲜军将林庆业,此刻端着水碗坐在椅子上,只是盯着张诚,略带疑惑问道:“敢问这位将军,可是宁远吴总兵?”

张诚闻言不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想必是吴三桂在辽东的一些事迹传颂甚广,甚至于他在辽东地方的声名都已传至朝鲜国内。

尤其是,在张诚等援辽大军尚未进抵辽东之时,吴三桂还曾亲率麾下宁远军马,冲到锦州城下,生生杀开一条生命通道,为锦州城内送进一批粮谷。

这件事就发生在林庆业到达锦州之前,想必定是他也是在到达后,听那些先期到这里的朝鲜官将讲述此事。

此时,在朝鲜仍旧是亲明的那一派人得势,所以,不论是朝堂、还是各地方的镇守官将也大多是亲明的一派人马。

他们虽被逼无奈,又是派兵、又是输粮来帮助清国,然在其内心之中,仍然心向大明,仍然在满心希望着大明能一战败奴。

如此一来,大明乘万胜之威,也能彻底压制住蒸蒸日上的鞑清,将他们从鞑虏的铁蹄之下解救出来!

当然,这还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小心思而已,然怀有如此想法之人,在如今的朝鲜国内可是普遍得很。

朝鲜国内,上至君王,下至普通读书人,几乎都是一致认定,强盛的大明并不会就此倒下,毕竟“百足之虫,尚死而不僵”,何况是地大物博的盛世大明。

他们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大明万年年间,进兵朝鲜击退倭奴那一时期,他们始终坚信大明必将最终战胜鞑清。.c0m

他们甚至比大明朝堂上的煌煌诸公们,都更为坚信这一点!

而此时,张诚还未出言,坐在他对面的陈九皋却率先说道:“我说姓林的,你咋瞅出来我对面这位帅爷,就是宁远吴总兵的?”

张诚见陈九皋是在有意逗林庆业的话,他也想听听林庆业会如何说辞,便未曾出言阻止,而是笑吟吟的看着。

林庆业不明就里,还以为自己是猜的对了,当下起身拜道:“下官林庆业,参见吴总兵。”

他行过礼后,重新做好,才说道:“下官还在国内之时,就已听闻吴总兵大名,真就是如雷贯耳一般。”

林庆业说这话时,一脸都是敬佩的神情,他接着道:“吴将军独创鞑阵救父之孝心,我国中诸官各将可是人人钦佩。尤其是初到锦州城下,更听闻吴将军生生在城南杀开一条血路,将大批粮秣运入锦州城内。

如此仁孝忠勇,下官也是钦仰不已,今日得见将军阵容,不枉来辽东走这一趟!”

他的言语之中满是对吴三桂的吹捧之词,可见在其内心之中,也一定是对吴三桂真心钦佩敬仰。

然使他略显局促的却是,就在他刚刚说完这番话语的时候,军帐之中的明朝众官将却莫名其妙的“哈哈哈……”大笑起来。

林庆业先是一愣,他不知道众人何以发笑,随即便是一脸怒容,他竟忘记了自己的俘虏身份,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厉声道:“下官虽然被上国各官俘虏,然下官也是心向大邦上国,今日前来,本无为敌之意,实是鞑子逼迫甚急之故。

即使如此,下官仍是指挥我朝鲜军士,火铳瞄着天上打射,今更冒险留在此地,只为将鞑子军情相告。

尔等虽是大邦上国之官将,又岂可如此无故笑我?”

张诚听他适才的言语,已知他是真心如此,这时见他是动了真怒,忙挥手制止了军帐中各人的哄笑,才开口道:“林庆业,我且问你。你怎知本将就一定是宁远总兵?”

林庆业见张诚只是挥了挥手,便止住了满堂哄笑之声,似乎连高坐上首的两个文官总监军张若麒,宁前兵备道张斗,都对他颇为忌惮。

由此,更加坚定了他心中的信念,这位年轻大将一定就是宁远总兵吴三桂,除了他,在辽东还有何人能如此强势?

或许还有一人,但那祖大寿如今却被困在锦州城内,正如“虎落平阳一般,被恶犬欺凌”。

只听他开口回道:“回大将军话,下官与宁远吴总兵素未谋面,只是对其勇战鞑虏的英雄气,是万分敬佩,心中敬仰已久。